烧火
生命的吟诵
书城情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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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火

■ 安徽合肥 李云斌
 

从懂事开始我就知道用来烧饭的燃料叫烧火,那时烧火主要靠生产队分,有稻草、麦秸、油菜秸和棉花秸秆等;其次,母亲上班时经常带一把砍草用的镰刀,抢在上班前和下班后砍些荒草。砍荒草有三个禁区,生产队田埂不准砍,等割完稻后集体砍后再分配;私人自留地和房前屋后周围不能砍,那是私人禁地;再就是别的生产队地盘不得进入,免得引起纠纷;只能在三不管的地方砍。

母亲吃苦耐劳,每年千方百计到处砍野草,早晨,天蒙蒙亮出门,中午别人家吃饭了,我们还站在村头张望,晚上经常擦黑进家门,我们家草堆年年都比左邻右舍大。烧火仍紧张,每次坐到灶膛下烧饭,母亲都再三叮嘱,先要把灶膛下灰烬扒完,烧火要少少往灶膛里塞,用火杈把烧火挑起来架空,便于通风透气,灶膛旁边总是放一把芭蕉扇,有时督促我用扇子从灶膛下煽风助燃。烧完后扒出的灰烬应该是灰白色,如果灰烬是黑色,证明烧火没烧透,免不了被母亲批评说不会过日子,懵懂年龄时就知道烧火金贵。

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六七岁开始就要分担力所能及的家务,拾柴火是其中要务之一。住家与工厂仅隔一道铁丝网,铁丝网拦不住我,木柴、油毡、废棉纱头等都是捡拾对象,每天有规定任务,完不成要受责罚。小小年纪,玩心大,常常玩懵了,把任务忘掉,回家之前突然想起,临时寻一点凑合架在篮子上,企图蒙混过关,逃脱不掉母亲的火眼金睛,少不了挨一顿责骂,我老老实实躲在角落里,特乖。

捡煤渣,是童年难忘的经历。厂里食堂和锅炉房烧煤,每次拉出的煤渣都被小伙伴们抢着扒拉分开,然后在自己抢到的煤渣里寻找没有烧尽的煤,我们称为二炭。抢煤渣是疯狂的动作,冒着烟和腾腾热蒸汽,用耙子、铲子、木板等,凡是能扒拉的用具都派上用场,人人动作利索,迟缓就没有你的份,斯斯文文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,没有人同情弱者,农村孩子都皮实,既出来捡炭,都不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宝贝。

大孩子脑筋活络,会把负责烧火的师傅哄好,把锅炉房前后或食堂烧火间打扫得干干净净,帮忙把煤从煤场运到指定的位置堆好,帮着往灶膛里添煤,帮着捅煤灰,师傅让他们自己扒灶下的煤渣,自己用小铁车运出来,他们从源头做起,其他人眼巴巴看着他们独享特权,只能等他们捡好,再上前去翻找剩下的。几天操作下来,小孩懂得要跟着大孩子后面转,大孩子帮忙时,小孩主动上前帮把手,大孩子只好分一些给小孩,师傅不管这些,坐享其成。捡回的二炭堆到墙角,留到冬天或过年用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建立小家庭,享受每月按计划发放煤球票,常常想到小时候烧火紧张的日子,一直都比较节省用煤。烧煤比烧草和柴方便,但有时候炉火跟不上,尤其急等着用时,它好似故意不急不躁,人急得跳脚也没用。有天早晨,岳母跟一位熟人的车从安庆来我们处,我们留熟人吃完早饭再走。那时,住在郊区,买早点不方便,打开炉子准备下面条,熟人急着要赶路,感觉炉火始终慢腾腾,拿着芭蕉扇拼命煽,身上直冒汗,真是欲速则不达,结果面条煮得半生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妻学校和煤气公司建立协作关系,为每位教师配备两个液化气罐和双头灶台,每月按时灌装液化气。我请熟人用钢筋特制一个挂钩,早晨骑车把空罐送到学校,中午放学把灌好的罐子拉回家。用上液化气,方便、干净、快捷,火焰大小可调,炒菜尤其方便,再不用担心烧火跟不上。再后来用上管道煤气,方便省事。进入新世纪,随着西气东输工程的建成,惠及千家万户,改用天然气,比煤气更干净,燃烧值更高。烧火的变化让我们的生活有质的飞跃,看着欢快跳跃的蓝色火焰,我切身感受到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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