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一株古老的植物对话
世事总要拐个弯儿
那些年,冬天晨练滚铁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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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一株古老的植物对话
——读王张应散文集《草木诗心》
安徽合肥 陈璨
 

《草木诗心》是一部行走在《诗经》中的散文集,是作者王张应将《诗经》与生活紧密结合而出的匠心巨作。本书按风、雅、颂顺序,将《诗经》里出现的植物细笔描来,囊括了采薇、蒹葭、采苓、卷耳、来牟、梧桐、榛栗等62种植物,不但将身边的植物与《诗经》里的植物一一对号,更是将植物背后的故事深情述说,带领读者徐徐步入三千年前那一片诗意中,体悟草木之美。

王张应在《诗经》中漫步遨游,追寻着这种文化的光芒,用心咀嚼渗透其间的美好,从《诗经》到自身所处的自然界,他融身心于其间,尝试与一株株古老的植物对话,在同植物的亲密交谈中,他听见了它们内心深处的声音。比如:春天,巢湖岸边一大片蹿升的芦苇,它们张开密植的叶片,接受倦鸟停留。入秋后,王张应又于巢湖边踮脚张望,倏觉叶丛间的翠绿被染上一抹灰白,芦花洁白如雪,风吹来,沙沙作响。在王张应的视线中,芦苇像个步入暮年的老者,身体渐显垂态。纵然如此,它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,立在湖岸边缘。王张应踽步湖岸,他触摸水波,轻抚芦花,尝试与随风缱绻的芦絮对话。

“枯萎不一定就是死亡,生命的活力被深深藏起,在水里,在泥里,在一个漫长的梦里。来年春天,泥软了,水暖了,梦醒来,新芽出水面,枯萎的芦苇给新苗让出了位置,‘蒹葭’时分由此开始。”此番彻悟,自芦花而来。在王张应看来,这是一种豁达洒脱的植物,生而为他者提供庇护,死时用心寻求新一轮的生机,而这新轮回的开端便自蒹葭起。
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一遍遍吟诵,看潮去潮涌,蒹葭抽穗,设想伊人在彼岸。幼时扎根乡野积累了丰富的经历,这使得王张应阅读《诗经》时,并不觉晦涩。甚至在他看来,世间一切事物皆充满生命性,包括文字,而原本枯燥的文字之所以灵动,是因为王张应将生活的鲜活性充实进了其中。

“我见过这种野菜。春天里,家乡田间地头、山坡河畔,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,几番和风细雨之后,百草苏醒,欣欣然张开了眼睛。远远望去,地上如笼一层薄薄绿烟。俯身看地,新绿当中,有一种野菜叶状如羽毛,叶边有些不太规则的锯齿,众多叶片围绕一个圆心发散开去,如莲花开放。那圆心是野菜根,所有叶片都从根上直接生出来。这种野菜就是乡人眼里的苦菜,明知它苦,偏偏爱吃。人们相信苦尽甘来,苦口益身。每年春天,家家户户都会去野外荒地里采一些苦菜回来尝鲜。”

顺着王张应的文字线索,我们将这广众知晓的植物——苦菜,带回《诗经》,来看看它原本的模样。《小雅·采芑》曰:“薄言采芑,于彼新田,呈此菑亩。”“薄言采芑,于彼新田,于此中乡。”“芑”本苦菜古老的模样,今时虽改了称呼,但其苦涩的味道丝毫未变。文人能以情、以文字将世间苦涩滋味研磨成令人无法忘却的记忆。王张应说:“回头看那个遥远的生僻字——‘芑’,它与苦菜特别契合。那么低调,将自己置于草芥之下。这大概是苦菜这一普通物种从先秦到现在,存续了两千多年的一个原因吧。”阅读《草木诗心》时,这段文字令我十分惊喜且感动。作者王张应所看到的苦菜,也就是“芑”,它是充满生命性的,将自己置于草芥之下,低调而朴实,正如苦菜,因其苦涩的味道,和平平无奇的模样,挤在一众挺俏的植物间并不那么出众。人人谈苦菜,只谈其味之苦,而王张应则触摸到了它藏在细微之处最可贵的一面。

王张应深扎乡村多年,他读《诗经》,读那些遥远时代的生僻字,他不忘与自己的生活、经历结合,那些陌生的植物,经他娓娓道来,有了鲜活的生命性。他的语言朴实无华,像扎根泥土的花生,在泥泞深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,那散在纸间的文字,又如花生的模样,字字句句饱满真挚,透露出生命的平稳与踏实。

得闲之时,捧起《草木诗心》,携一颗温润的诗心,泛游文海,去看看草木原本的模样,去和它们来一场穿越时空的促膝交谈,让一切风化之美浸润我们的心灵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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